听了太子这话,赫连司却是眉眼稍霁,他撩起下摆直接两腿大岔不慌不忙的坐下。
男子的肌肉结实紧绷,后背挺拔宽阔,胸膛隐隐上扬,独自占了整张太师椅,悠然道:“太子殿下莫要误会,小王并无轻薄之意。实则小王与郡主是在宫外偶然相识,相处间情难自抑互生情愫。而且现在郡主已有了我赫连皇族的骨肉。”
站得离赫连司最近的付公公腿窝一软,连忙稳住身形躲开他站到对面。
赫连司的一番话瞬间使殿内鸦雀无声,此等皇室辛秘就这样当众说了出来,在场的宫侍无不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。
太子虽神色未变,眼底却已有明显不悦,他斥道:“‘偶然相识’?’互生情愫’?赫连王上说笑了,怕不是王上用的好手段!”
心头咯噔一下,赫连司抬手重重的拍在椅子扶手上,吼道:“太子殿下这又是什么意思?孤王以礼待您,也是诚心求娶郡主,为何殿下句句为难孤王?”
太子看了付公公一眼,付公公意会,他赶紧将殿内清场,最后亲自关上殿门,守在门口处。
“赫连王上怕不是以为你们在白狄闹出来的动静可以瞒得过孤?不过既然赫连王上有疑惑,孤就来给你解解惑。”
正阳宫殿门紧闭,隔绝了落日的余晖,殿内未来得及燃起烛火,太子大半个身子隐在阴影中,露出一肩绣着麒麟纹饰的月白色常服。
太子缓缓道:“郡主乃肃王独女,肃王在大梁的地位赫连王上应该清楚,大梁南地与毗邻白狄的北疆都是其封地所在。你刻意接近年幼的郡主,其用心可敢言说单纯?”
上位的男人倾身倚在桌案上,赫连司得以看清他极其削瘦、骨相分明的下颚线。虽无法窥见其全貌,他却能感受到从太子方向散发出的阴森危险之气。
“你!”
赵宣说的…确有道理。
“你觉得孤和朝廷会同意肃王与外族联姻?别说郡主不可能有孕,即便她已诞下你的骨血,也绝不可能姓赫连!”
赫连司脑子嗡的一下,他抓住重点了,问道:“什么意思?什么叫’郡主不可能有孕’?”
太子牵起一侧嘴角,又往前靠了靠,显然不准备告诉他,只敷衍了句:“你不如亲自问她。”
如果他不是白狄的君主,如果没有身份的牵绊,他定然先宰了这个屡屡挑衅他赫连司的梁朝太子!
赫连司吐出一口浊气,缓缓松开椅子把手,讥讽道:“太子殿下当真是位好储君,连至亲也提防至此!”
“若能保我大梁百年昌盛,牺牲一二人又如何?这点赫连王上应该比孤清楚。”
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,付公公掌灯而来,四周的烛火一阶阶燃起,赫连司终于不用再对着一团漆黑瞪眼,“请太子殿下把心放在肚子里,白狄虽不比大梁疆域广阔,也非贫瘠之地。孤王作为一国之君,定不会空手求娶郡主。殿下先不用急着拒绝,不妨先看看孤王的聘礼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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