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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六:在逃公子(2 / 2)

了,免得曲鉴卿真的降罪于他。

由是他用罢晚膳便去了,通传的卫兵不多时回来禀告,说是曲鉴卿叫他进门回话,像是知道他要来特地等着似的。

因为自家老爹沉醉炼丹的缘故,邱绪妄想通过自暴自弃的方式来报复他爹,可非但没能将安广侯从炼丹房中挖出来,反倒是他自己当了许多年的纨绔,从此和他爹一道声名狼藉,沦为整个燕京最大的笑柄。

而曲家却富贵显赫、荣宠不衰,族人要么是朝中权臣,要么像曲岩似的有个一官半职,再不济手里也有些生意,燕京人更是口口相传说是曲家的狗,都强过寻常的人。

邱绪大曲默三岁,还记得他刚认识曲默那会儿,有一回跟着曲默去曲献那儿吃点心,却正好碰见曲鉴卿下朝回来唤曲默去问功课。

然而曲默整日与他和唐文在后面拿书挡着脸,玩士兵与将军的游戏,能背的出来才怪。

邱绪瞧见平日里嬉皮笑脸的的曲默,在曲鉴卿跟前却乖地像只猫,低头认错,说自己以后定然好好念书再,也不敢贪玩了。

曲鉴卿却没理曲默,转而问邱绪:“你会背么?”

邱绪遥遥头,老实说:“不会。”

而后他抬头去看曲鉴卿,却发觉曲鉴卿也在看他,那眼神冰冷刺骨、满是厌恶,仿佛他连一只蝼蚁也不如,他那时才十三岁,被吓地楞在原地一动不能动。少倾,便听见曲鉴卿对曲默说:“近朱者赤。你以后少同他混在一起。”

曲默乖乖应了。

最后,还是曲献来打圆场,扯了个谎叫邱绪先回家去了。

邱绪想曲鉴卿最后那句话是说给他听的——你自己不学无术也便罢了,不要带坏曲默。

后来曲默每每抱怨曲鉴卿从不管他,只是因为皇帝将他过继给曲鉴卿,那人才勉强在人前做做样子罢了。

对于这一点,邱绪是不敢苟同的。相反,他觉得曲鉴卿是因为一些原因不想同曲默计较,又加上他个人脾性使然,才会让曲默觉得曲鉴卿是有意同他疏远了。

否则那日曲鉴卿也不会因为曲默的缘故,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试压。

至于这些原因,许是因曲鉴卿不是曲默生父不好开口管教,又许是曲鉴卿过分溺爱不舍得动手。其中缘由自有曲默去参透,他一个外人不好置喙,听听也便罢了。

不过曲默能同他交好,自然是因为两人臭味相投。曲默往后自然是既没有好好念书,也依旧同他和唐文厮混。

邱绪那回却着实被曲鉴卿吓得不轻,往后数年不论曲默怎样盛情邀请,他都不肯再主动踏足曲家半步,免得再遇见曲鉴卿再被羞辱一番。

当然,这也都是后话了。

在邱绪心里,少时曲鉴卿的积威仍在,如今要他去向曲鉴卿请罪,他自是一百个不愿意,然而形势所迫,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了。

到了营帐中,邱绪一颗心反倒是沉了下来,他想着横竖曲鉴卿是曲默他爹,自己又是安广侯世子,曲鉴卿身为一朝丞相,于公于私还能真的惩治他不成?于是也没按朝中的官衔,只照私下的关系,拱手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:“曲叔叔。”

曲鉴卿点头应了,叫他落座用茶。

邱绪端起杯盏来,捏着茶盖拨去水面上浮着的茶叶,透过袅袅升起的薄雾,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曲鉴卿。

他这些年来因少时的经历,总是觉得曲鉴卿此人凶神恶煞的。然而现下许是他年岁渐长,此刻瞧着曲鉴卿却觉此人好眉好眼的,倒也不多惶恐了。

“找我何事?”曲鉴卿问道。

邱绪道:“我昨儿晚上将涤非放走了……”

曲鉴卿很不以为意似的:“又无人拘着他,他想走便走了,何来‘放走’一说?”

邱绪一愣,瞬时有些摸不清曲鉴卿的意思,由是便应了一句:“您说的是,是我多虑了。”

曲鉴卿顿了顿,朝邱绪道:“你代我去一趟北营,递信儿给戚玄,问他的伤何时能养好,再养不好便叫他让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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