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道临到舒野打针的时候,整个过程,他竟毫无反应,乖得像刚出生的小兔子,眼睛半开半阖的,带着困意。
卢瑟的心稍稍放下。
护士姐姐也笑道:“好坚强哦,连眉头也没皱一下。”
打完针出来坐在走廊里,卢瑟帮他按着棉花球,轻揉着针孔,舒野才后知后觉地左瞅瞅右看看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卢瑟:“怎么?”
半晌,舒野才迟钝地将目光定在胳膊的针眼处,盯了半晌,方泪汪汪地抬起头来,看着卢瑟,委屈巴巴地说:
“哥哥,有大蚊子咬我,好痛。”
卢瑟忍着笑,柔声哄道:“乖,哥哥已经把蚊子打死了,揉揉就不痛了。”
舒野这才瘪着小嘴,靠在卢瑟的肩上,打起盹来。
待他醒来,已经回到了车上,而且快到家了。
卢瑟见他醒了,轻声问:“酒醒了?”
他看看卢瑟,又看看身上披的外套,最后瞅了瞅空荡荡的手心,问:
“我记得我在冰淇淋店,冰淇淋呢?”
“……”
卢瑟深吸了一口气,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:“这一路的折腾,你全忘了?”
舒野眨了眨呀,看向窗外,惊讶道:“怎么快到家了?”
卢瑟心头憋着气,默默不言语。
舒野也察觉到了僵硬的气氛,讷讷地不说话了,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事,时不时小心地瞅卢瑟一眼,长睫忽闪忽闪的,像一把小羽扇。
卢瑟将车拐进小区的主街道,侧头看着他,薄唇轻启,一字一顿地说:
“你,当着哥哥的面,调戏交警。”
舒野睁大了眼睛,——他还有这雄心壮志?
“不……不会吧……”他的瞳孔微震。
“怎么不会,”卢瑟的目光轻飘飘地瞟过来,“还说什么制服诱惑。”
舒野一呆,想了想,“可能是因为日有所梦,夜有所思吧。”
卢瑟挑眉,奇道:“哦?”
“我前两天的确做了一个,跟交警有关的春梦……”舒野陷入了回忆。
“说来听听。”卢瑟神色微妙。
“我在山上飙车的时候,被交警拦了下来,非要我脱光了衣服,趴在车前盖上……才让我走呢。”舒野说着,还往卢瑟这边瞟了一眼。
傍晚的云层渐渐染上一层金红色,车子驶过林荫道下,翻动的法国梧桐叶洒下交错的光影。
一时间,卢瑟也察觉不出,舒野是在诱惑他,还是单纯的谈起那场春梦。
但他觉得,自己被诱惑了。
车子停进了车库,卢瑟却没有下车,盯着他,意味深长地问:“真做这种梦了?”
“昂。”
卢瑟浅浅一笑,笑声中夹杂着细碎的气息声,晦暗的光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,“哥哥没有满足你吗?”
舒野唇角微弯,露出两个清甜的小梨涡,“穿着交警制服的,就是哥哥啦。”
卢瑟笑了,宠溺地揉揉他的脑袋,“小野喜欢角色扮演?改天哥哥陪你玩。”
“嗯!”
-
温泽西一路狂奔突进,从盘山道飙车到郊区,还闯了好几个红灯,先两人一步回到了卢瑟的家中。
他站在庭院门口,输入了电子锁的密码,推开栅栏门走了进去。
智能安保系统自动捕捉到他的面孔,由于他过去来过好多回,被系统自动归类为“客人”,并未引发警报。
但他没有进入门厅的钥匙,在庭院里淡定地踱了一会儿步后,他转到了后院,低头盯着泳池旁的草坪。
在看到一处不显眼的凸起后,他用脚尖碾了碾,随即蹲下身,将地面上的隐藏插销打开,掀开暗门——
一段钢制的折叠梯直通地下室。
他走下阶梯。
卢瑟的调教室里平日只放一些特殊的定制物品,今天地上的烛台却燃着昏黄的烛火。
地面上带下的风拂过火苗,映得地下室影影绰绰的。
四面直达天花板的黑梨木槅架上,摆满了一个个黑箱子,仿佛无数隐藏着秘密的潘多拉盒子,令人一阵阵地发怵。
墙上挂着皮鞭、手铐、眼罩、口球、束缚带、皮衣等各种SM用具,应有尽有,这仅仅是摆放在外面的。
地中间放着一个仿真的高头木马,雕刻栩栩如生,宛如真马,身上贲结的肌肉轮廓清晰可见。
唯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,马背的锦绣金鞍上,竖着一个粗长可怖的假阳具,上面布满了凸点。
仿真马的对面,是一个雕花木衣架,衣架上挂着一袭薄纱的长衣,轻若云雾,薄若淡烟。
纱衣上闪烁的金丝游光,是曼珠沙华流思曼长的金色花叶。
一旁的木台上,端放着金冠与花枝,绮艳流金,光华闪熠。
温泽西桃花眼微眯,咬了咬舌尖,不动声色地从另一边的楼梯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