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野同居了一个多月,知道他不喜气味强烈的蔬菜,于是便伸筷帮他细细捡了出来。
舒北宸看得十分不爽。
——就看不上温泽西这副谄媚像!
他才是跟舒野一起住了十几年的人,凭什么这货总是好像世界上最了解舒野的人?
舒北宸从一旁的甜品纸盒里舀了一大勺星空镜面蛋糕,大剌剌撂在舒野的盘子里,若无其事道:
“他最喜欢吃甜食了。记得小时候还总是缠着我给他买。”
晏凯复瞥了他一眼,完全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炫耀、
他从水果沙拉里捡出几颗桑葚和小红莓,夹到镜面蛋糕的蓝紫色奶浆上,不动声色道:
“这种蛋糕全是人工色素,小乖喜欢吃天然的莓果,在海岛上的那一个月,我们天天去雨林里摘、果、子。”
众人:“……”
这话听着真让人忍不住磨牙。
舒屿神色冷淡,却也不甘示弱,不紧不慢地说:“在那种荒岛上,除了酸果子,还有什么可吃的?小野最喜欢吃的甜品明明是巧、克、力。”
他从另一个甜品盒子里拿出一支巧克力脆皮雪糕,也放在舒野早已堆得满满的盘子里。
四个男人在餐桌上针锋相对,完全拿出了法庭申辩的机敏和商业谈判的心机,毫不相让。
而舒野这边,排空了膀胱后,他觉得身上有点黏黏的,可能是因为雨天湿潮的缘故,他便打开花洒,自顾自悠闲地冲了个凉。
片刻,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,回到餐桌前,想要将剩余的饭解决掉。
谁知低头一看,餐盘里满满一堆浓稠的深色不明液体——
融化的紫蓝色镜面奶浆和巧克力雪糕,将墨汁意面泡在中间,意面的盐刺破了莓果的细胞壁,桑葚和小红莓软塌塌的,汁液横流。
总而言之,他的餐盘里如同原油泄露后的墨西哥海湾,黑的、红的、蓝的、紫的、棕的……像是打翻了油画颜料盘。
一百二十万分的恶心。
舒野震惊地抬头环视四周,只见四人专注而期待地凝视着他,似乎想知道他会先从那一部分下口。
诡异的沉默半晌,舒野将餐盘一推,舔了舔唇,不满地说:
“我盘子里这都什么玩意儿啊?你们是不是趁我不在,把泔水倒进去了?这东西连狗都不会吃的。”
众人:“……”
-
吃完了早午饭后,舒野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,小嘴儿抿着,谁也不搭理,只有甜豆能稍许得到他的一点爱抚。
四道刺骨的目光射在他的身上,然而舒野早已习惯了,完全视若不见。
温泽西先靠了过去,坐在他旁边,捏了捏他的耳垂,低声道:
“还生哥哥的气呢?你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,咱去不成巴黎,就换个别的地方,一起去爱乐游乐场玩好不好?”
“……爱乐游乐场?”舒野的脑海中浮现出与卢瑟第一次约会的场面。
当时,他们的约会也是被温泽西这个大狗逼给破坏了。
“不去。”舒野绷着小脸,瞅了他一眼,“你居然还敢提这件事?难道非要我满眼失望地看着你吗?”
“……”温泽西啼笑皆非:“我又怎么得罪你了,小祖宗?”
舒屿走过来,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淡声道:“他一向看见你就来气,你就别提建议了,一边去。”
温泽西:“……”
舒屿将舒野手中的ipad抽出来,扣在沙发上,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:
“还记得小时候,你总是缠着哥哥带你去动物园看熊猫宝宝吗?……现在带你去,还来得及吗?”
舒野呆呆地看着舒屿,思绪一下子被带回了童年,眼底慢慢浮起委屈的泪光,气鼓鼓道:
“当然来不及了!恩宝已经回成都熊猫基地了。还看个毛线啊!?”
舒屿:“……”
失策。
不知道恩宝已经走了,怎么国内动物园的熊猫难道也有租期吗?
舒野吸了吸鼻子,控诉道:“哪儿还有二百多斤的宝宝啊?它前年就回基地人工繁育去了,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。”
“……”
见舒屿这个自诩最了解小野的人吃瘪,晏凯复十分幸灾乐祸,面上却沉稳淡定,他坐在舒野的另一边,揉了揉他的头发:
“小乖,做爸爸的游艇出海好不好?还记得在海岛上的那一个月,你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坐船去蓝洞探险了。”
蓝洞景观的确瑰丽而壮阔,然而……
他斜睨着晏凯复:
“说得好像我很乐意似的,我整天在海岛上无所事事,只能跟机器人说话,不坐船出海探险,难道在沙滩上卧沙吗?”
晏凯复:“……”
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似乎有点惊异舒野放下了伪装后,小嘴竟然如此之利:
“爸爸保证,以后你都可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