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光鲜亮丽的场所,也会有见不得人的污秽。
就好像他找的这个角落。
大概是后厨的小门,乱七八糟的厨房垃圾,汁水横流,臭气熏天。
时不时有几只老鼠,吱吱的窜过。
邱刚敖找了一个稍微干净的角落,席地而坐。
张崇邦等人带着阿敖出去以后,你心里总算松下一口气。
慧思干的不错,电话打的及时。
那杯酒,你舍不得让阿敖喝。
他那种性子,回到家说不定能怄出血。
霍兆堂的酒杯依旧没有放下,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。
资本家从不肯吃亏,是你你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。
你刚刚给阿敖他们几个倒的酒,都还在。
只不过桌子已经空出一大半。
你站起身,首先端起了张崇邦的那杯酒。
“第一杯,敬我们香港警察的正直无畏,诚实可信。”
你干下了那杯酒。
无人的角落里,邱刚敖听得清楚,笑的嘲讽。
“其余这几杯……”
“霍先生,紧急出警,事发突然。”
你把酒盅里的酒,全都倒在一个高脚杯中。
酒盅不大,但几杯一起,量也不可小觑。
更何况是陈年的老酒。
“容器不算好,但起码心意在。”
你举起那杯满满当当的酒。
“霍先生,不管你接不接,这杯我先干掉。其余我们之后再谈。”
你一口干了那杯酒。
可能对于酒餮来说,是无伤美味。但对于,简直像生生咽下一口酒精一样刺激。
你扭头压了压那股感觉,把杯子倒了倒。
“霍先生,半年了。咩个东西,都像这杯酒一样,不会有人知道,它到底进了边个的肚子里的。”
霍兆堂看了眼一哥。
一哥端起酒盅。
“霍先生,我别的不敢说。港警有港警的条例,泄露受害者隐私的事情,我们是绝对不会往外传的。”
他喝干酒盅,同样对霍兆堂亮了亮杯底。
“邱刚敖他们既然警籍还在,那就还是港警,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。”
“我可以向你打包票,绝对不会外传。甚至连档案,都是机密。”
霍兆堂喝下了那杯酒。
你又给司徒杰倒了一杯。
“司徒先生,我也知你爱护阿敖,他们刚出狱,就想赶紧让他们立功,洗脱入过狱的污点,但是过犹不及。”
你又喝下一杯,意味深长的看了眼,坐立不安的司徒杰。
“案子要一步一步来,功要一个一个立。”
“时间还长,慢慢来。”
邱刚敖听得兴奋极了,手里的蝴蝶刀几乎要翻出残影。
原来正常人都是这么说话的。
指鹿为马,颠倒乾坤。
恶心至极。
邱刚敖一天都没吃过饭,却有种莫名的反胃感。
恶心的他几乎窒息。
香港警察的正直无畏?
就是把自己的战友送进监狱,冠冕堂皇的说‘有’,大义凛然的毁了六个人。
爱护下属,才会给他们那些送命的任务。
美名其曰立功升职。
完成了之后,西装革领的自己去领奖。
荣斐真是一个妙人。
能屈能伸,知情识趣。
邱刚敖吐出一片指甲。
荣斐恶心,那把他逼到现在这个地步的自己呢。
更恶心。
邱刚敖眯着眼,坐在脏污的地上。
他这会儿难得清醒,倒是希望荣斐脑子明白一些。
早点放手,两人都轻松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多久,保不准一分钟,两分钟,三分钟之后。
他就又变成那个疯癫的邱刚敖。
一哥和司徒杰都没有多留,仿佛他们来,就只为了那一杯酒。
表态之后,自然有比珍馐美味,还要需要思考的重要事情。
一大桌子菜,转眼只剩下你和霍兆堂。
霍兆堂率先开口,“一年多不见,荣生还真是痴情,现在还护着那个小警察,怎么?”
他瞟了一眼你手上戒指,“准备过一辈子?”
邱刚敖的心,停跳了一拍、
连他自己都不知,到底想听什么样的回答。
戒指戴的时间还不算长,半年而已。
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摘下来,绕在指尖。
“霍先生你一把年纪还这么天真,我以为我们这样的人。”
你撇了撇嘴,说出真话。
“只会对钱说一辈子。”
这是事实,如果你没有遇到邱刚敖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