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碎片;可他不想再赌第二次,也不想再硬逼着荣斐输。
荣斐这半年的样子,像是在拿刀子割他的肉。
他想妥协,但又不敢。
他怕在对荣斐讲出第一句,张崇邦我不杀了,我们好好过日子的时候。
后面的就会忍不住愧疚,忍不住忏悔。
忍不住自己心里的煎熬,把入狱之后种种肮脏不堪,遍体鳞伤的龌龊;为了杀司徒杰做出的妥协,和这些年的肮脏手段,血腥污浊全都对他坦白。
对不起,我回不到以前了。
现在的邱刚敖就是这么令人憎恶,让人恶心透顶。
监狱打断了他的骨头,怒火烧尽了他的皮肉。
让他变得卑鄙无耻,仗着荣斐的爱肆无忌惮。
没人会喜欢一个婊子,没人喜欢一个戴着戒指还跟人乱搞的男人,没人会喜欢不正常有XY的病人。
没人会爱现在的邱刚敖。
他怕在荣斐面前坦诚一切,更怕荣斐知道。
即便杀了张崇邦,他也回不去了。
邱刚敖自我催眠了快十年,但事实终究是事实。
荣斐的协议书,打破了他的梦。
他想去问荣斐,让他亲自跟他讲清楚,说明白,这半年,这几十年,纠纠葛葛,是不是真的累了,不想要他了。
但他又想抓住荣斐,无论听到何种回答。
那一刀扎在他手上,也扎破了他的幻想。
张崇邦的死活,和他的未来毫不相关。
他害怕的,只是那些肮脏的过往。
让他日日不得安眠,夜夜恐惧分离。
堂哥哼着歌回医院。
拆一对,造福两对。
邱刚敖幸不幸福,他是管不到了。
他家的荣斐可一定要抓住,幸福的尾巴。
赶紧生个儿子出来是好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堂哥急匆匆赶回医院,医生跟他说有两个消息。
问他想听那个。
一个好的,一个坏的。
堂哥决定先听好的,他的心脏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打击了。
“荣先生脑子没有问题。”
堂哥放下一口气,“那坏的呢?”
总不会有比荣斐脑子坏掉,更可怕的坏消息。
“他跑了。”
堂哥没有反应过来,“跑了?跑到哪里去了?”
医生摇摇头,“不知道,他脑子是好的,我们猜不到。”
“他失忆了啊!你们一群正常人!?看不住一个咩都不记得的人!?”
堂哥几乎要疯魔,几十年了!
终于求到荣斐脑子出问题,下决心离婚。
只要明天签字解除婚姻关系。以他的颜值财力,后天就能做新郎。
结果他跑了!?
医生无奈,“他只是失忆而已,又不傻。”
堂哥要求调监控,亲眼看到,只穿着病号服的荣斐,骗了一件医生的大衣。
正大光明的从医院出去了。
医生问要不要报警,被堂哥拒绝了。
他老婆就是最大的警头,脾气差得要命。
更何况他刚刚才递了离婚协议书。 堂哥怕营救过程中,邱刚敖忍不住给荣斐一枪。
直接占领整个荣氏。
有钱又有权,新寡又貌美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邱刚敖耐心的等了一个星期,周末的时候。特地请了病假。
做了一桌荣斐爱吃的饭。
直到饭菜全都冷掉,荣斐也没有来。
他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默契。
一周一见。
邱刚敖笑着把一口没动的饭菜,全都扔到了垃圾桶。
半夜给堂哥打电话。
“荣斐呢?我要见他。”
“你说见就见啊,我还想见呢?”堂哥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。
邱刚敖捏紧了手机,“让他亲自过来,只要他来,我签字。”
堂哥飞快的嗯了一声,挂掉了电话。
邱刚敖独自坐到天亮。
他想了一夜。或许他还懦弱,提不起足够的勇气,去告诉荣斐所有。
但他想变好。
想让荣斐好受一些。
张崇邦总有一天会死,或是牺牲,或是退休,或是疾病。
但邱刚敖想尝试着,一步步放下仇恨。
他刮了刮胡子,洗了把脸。
想了想,还是把长长的卷发固定住。
他出狱以来,好多次把自己改变到以前的模样。
有时是想尝试回到以前,有时是想乞求荣斐的心软。
更有时,是侧面的示弱。
我错了,你别生气,我们和好好不好?
他发出的讯号,荣斐一次都没有拒绝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