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些烦躁地扯开了,方才刚上飞机就隐隐约约听见的噼啪声音有了来源。
帘子内,堂兄季耀光用手支着头,看上去神情非常疲累地靠在沙发上,眼底下一片青灰色。在他脚下,尖下巴大眼睛的小公狼灵灵正跪在那里,一下接一下地自己掌嘴。
灵灵皮肤白皙,此刻两边脸颊已经泛起成团的红色,还带着一点淤血印子。两只眼睛里含着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,又被自己的巴掌抽碎。
“声音太小了。”季耀光闭着眼睛说。
灵灵哆嗦了一下,手上加了力气,啪地一下狠狠抽下去,又唔地痛哼一声,嘴角带出一缕血丝来,大概是牙齿磕破了唇肉。
季寒城看了一会儿,开口问:“犯了什么事儿,罚这么狠?”
“……是你啊。”季耀光好久才抬起眼皮。季寒城微微怔了一下,他此刻眼睛里爬了一片的血丝,几乎把眼白的部分都占满了。瞳孔中央微微带着一点点不祥的红光。
一般情况,黑狼镇祟后才会有短暂的血脉发作的情况,在侍奴身上发泄一次也就该好了。季耀光这是怎么回事,大清早的处于发作期?
季耀光又闭上了眼睛,伸手按着额角,手上的一块腕表的碧玉表盘映着机舱中的灯光闪了闪。又哑着声音冷笑:“不就是苏家送来挨打的小婊子,快到他们主场了,敲打敲打,免得忘了谁是他主子。狗不驯怎么知道乖。”
季耀光又转头看了看季寒城脚底下的江凛,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“我是只有这种苏家的眼线婊子,不想带也得带,倒早听说老爷子给你准备了一个好的…怎么居然用链子拴来个罪奴?是怕你手重把精心养的那个弄死了?”
“……”季寒城看他一眼,没说话。
显然季耀光也不想和他多聊,一把拉上了中间的隔帘。啪啪的声音被帘子阻挡,微弱了些。帘子里又传来季耀光隐约的声音:“再不用点力,昨天晚上的玩法今天来一遍?”
灵灵抽泣了一声,噼啪的声音更大了一些。
永无止境一般掌嘴的声音单调而吵闹,季寒城也顺手把帘子拉上了,隔出小小的一片空间来。又低头看了看被他用链子锁在脚边的江凛。
有外人在的时候,江凛大多数时候不怎么说话,那股嘴欠的劲儿收得十分好,就神情安静地跪在他脚底下。见他看过来,抬头勾勾唇角,露出一个挺轻的笑容来。
刚才季耀光提的那事,季寒城也知道,季老爷子确实早就给他准备了个侍奴。从之前谈话的一鳞半爪中,似乎听说那个男孩是夜翼刷下来的,和他同岁。
只是他成年的这段时间,季老爷子反而没提这事。正心里疑惑的时候,这个看起来完全没有按照侍奴的方式教养过的江凛就被塞了过来。
他最信任的两个长辈,小舅凌陌,季老爷子,一致把江凛这么个罪奴塞了过来。如果说后面没有什么缘由,他是不信的。
飞机的引擎发出轰鸣的声音,机翼划过云彩。再有三个小时,就是主山地界了。
原本有没有什么别的侍奴也不重要了。在主山的这一段时间……季寒城在心里叹了口气,他知道,身边唯一能信赖的,也只有脚底下链子拴着的这个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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