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闪烁的眼眸狠狠出卖了。
「买饮料吗?」侠女姊姊就像是遇到熟悉的朋友,亲切地问候。
他笑得很僵硬,一张清秀的脸也遮不掉过重的故作自然。「嗯,不过不知道要喝什么。」
「那今天你是遇对人了!来来来!这个牌子的巧克力牛奶不沉淀又浓,推荐推荐!」
我在一旁无奈地看着。什么推荐?根本就是强迫购买。
他失措地道着谢,侠女姊姊则爽快地挥手道别,灿烂一笑就往柜檯走去,高声喊:「墨倩我结帐了喔!」
我应了一声,跟上去。经过身边的男孩,手中紧握,安静而难以捉摸。我想,是开心的吧!应该是。
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。他还是盯着,最后隐隐笑了,总觉得参杂一丝苦涩。
我没办法全然明白他的心情,也没立场体谅。或许是同情他,也或者是心虚。在我们这个年纪,所有简单都会被放大检视,渲染一整天的心情。没有谁对错,只有多么在乎。
或许在暗藏的心思中,儘管嚐到甜头,也会因表面的故作镇定,觉得自己渺小而卑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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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飞逝这个词只会在跟时间拔河的时候才体会到,例如现在。
九月中,一模。这只不过是个开始,终点还很远,但大家都已屏气凝神。就算不能够直接证明什么,但间接,就足以让我们在意。
考自然前,我跟井以桀说,如果要提早交卷就去音乐教室旁边,那里人少又安静。
他一边喝水一边应着好,我表示了然,迅速换了位置。
早在高一我就决定要读社会组,所以当初为了应付考试,混水摸鱼读的物理化学,现在完全跟外星语没有两样。我不认识它,它也不认识我。我们很显然的,是单纯的陌生关係。
越靠近提早交卷的时间,大家就越明目张胆地要和它脱离关係,动静大到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乾净俐落的思考模式。
终于,一群人拥上讲台。我也跟着凑上前,一回望,侠女姊姊早已随着周公入梦乡,而井以桀眉头深锁,咬着画卡笔。嗯看来还没想清楚答案要以什么方式呈现。
我拿了一本单字本,漫步到艺术馆。经过自然组,每个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,这时我忽然感到和里头的人不在一个学校,不在一个年纪,也不在一个世界。
文科、理科,像是有一条略浅略深,曖昧不明的分隔线。
艺术馆也像是与世隔绝,只听得到树叶颯颯轻晃的声音,伴随着雏鸟声的点缀,会有自己是风雅人士的错觉。我找了一个角落,才刚困扰着过于锐利的阳光,前方就不再刺眼。我还低着头,馀光瞧见挡在面前的人影,故意用讨人厌的语气调侃:「这么久啊?也太认真猜了。」
他一动不动,我猜又是愣住了。「坐啊!」
他又定了一会,最后才在我身边坐下。我立即感到不对,一抬头,吓得动弹不得。这是……冷冰冰拿铁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