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是在四、五月吧,看了朋友的作品,使我动了创作悬疑短篇的心思。其实过去并非没有这样的念想,只是阅读过许多悬疑作品,我想自己是无法铺陈线索,从而慢慢抽丝剥茧,步步带出结局,最终告诉读者事实真相。但转念一想,谁还没个第一次呢?就像多年前初次执笔,我竟写成了篇女鬼復仇记。而今还是感叹在那样的年纪,我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阴暗的题材进行创作?
于是我动工了,坐在图书馆自习室桌前,提笔在眼前的纸本上,写下脑中浮现的景象:闪光灯似要亮瞎人眼,记者争先恐后提问,一名女子黯然垂首,被警察押上警车。
仅是一闪而逝的画面,我连罪名为何,甚至死者是谁都没有构思。但在写下开篇一小段文字之后,我忽然有了灵感。那感觉犹如拼图,等着我挑战自己,以一块块看不出形象的碎片,拼出一幅旷世名画。
我做梦都没想过自己完结的第一部作品(假如不算国小时完结的粗略手稿),竟是以往踌躇不前、不敢踏足的悬疑类作品。即使编排不够成熟,字句不够完美,结局不够出人意表,我仍旧对《杀人犯?》感到万分满意,并在连载前又看了遍,修改错字与小段剧情,就再没动笔改过它一次。
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礼物,纪念自己又度过人生中一场重要里程碑,短短一万多字,却是我小学毕业以来首部完结的作品,敲下「正文完」这三字的感受,我等了好多好多年(虽然完全可以归咎于自己的懒)。第一次草拟大纲,第一次在心中有那样清楚的故事架构,且有幸伴之走到结局。
说来好笑,写到最后一章的我,还不确定事实究竟该是如何,心目中兇手有三位候补人选,一是梁曜雄自己,二是妻子刘欣然,三是助理李莫諼。写作过程中我不断摇摆,思考哪种结局最能让观者惊艳,但是结局想必大家都晓得了,梁曜雄陷入精神病折磨,最终举刀自尽,而这也是我最一开始的构想。或许故事进行到中后段便有人看出,我倒不后悔选择这条结局,正如我前头所述,谁还没个第一次?我固然写不出真正出乎意料的结局,可本来动笔的原因也只是个契机,既然如此,就选起初的构思吧,也甭管别人怎么看待这部或许尚不成熟的作品。
将完稿给一个朋友看过,她很认真地指出许多问题,以陆宇为例,她认为面对审问,他过激的表现似乎毫无道理。我给出的解释是个性使然,梁贞在规划自首前,出于对母亲的保护,她已细心准备过数种提问,打算将所有罪名一肩扛起。至于陆宇,他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,一紧张就容易情绪激动,知道女友的想法后,为了不扯她后腿,他努力隐藏自己在案件中的参与。只是越想掩盖,心情越发焦虑,导致最终达成反效果,还是将自己给搭了进去。
初衷如此,陆宇的形象却似乎被我写得太过,朋友大概还是不太接受这种说法,我也只得两手一摊,告诉她各人看法不同。完结之后,剧情上我并不愿意做太大改动,毕竟这部作品对我来说意义非凡,未来再看,我想我会笑当初的自以为是,但这就是青春。驀然回首,大多数人心中都会留有一两件遗憾,我想确保自己不会后悔不再修改的决定,留住这个年纪的自己稚嫩的文笔、不成熟的剧情编排与各式想法。
最后感谢不才,连载前她是最后一个看过这部作品的人,给予我一些建议,协助我最后一次小幅修改剧情,并在我的请求下为我製作《杀人犯?》封面,甚至现在还愿与我一道分享彼此的作品,给我不少创作上的帮助。
至于番外?有缘再相见吧。
_20191001写于下午四时多,看不见阳光的书桌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