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华?”夏序怀微皱眉,不知道他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。
“郁白和我哥……不是、是何纪……打起来了!我、我不知道怎么说,反正你快来……快点!……快把他打死了,我试过了,他、他不松手……”
桌上的菜已经凉了,舒绘和夏承关看着夏序怀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,甚至称得上如临大敌,忍不住轻声问他:“小怀,怎么了?”
“报警。”夏序怀站起身,直接打断孙华的语无伦次。
“可是、可是……”
“你先报警!”夏序怀握拳抵着桌沿,眼神一点点沉下来。
“小怀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夏承关和舒绘也站起来,一脸担忧地看着他。
“……好,我先报警,报警。”
电话挂断,夏序怀缓了缓,才把话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。
三个人拿了手机外套就往外跑去,夏承关先去把车开过来,舒绘和夏序怀连忙坐上车。
雨下得越来越急,雨刮器都快起不上作用,夏承关没办法开得太快。
舒绘焦急地回头看夏序怀,问:“联系小白的父母了吗?”
夏序怀坐在后座,他身躯微弯,听了她的话沉默许久,才哑着嗓音开口说:“他已经没有爸妈了。”
车子停在了公安局门口,三个人出门匆忙,没有带伞,淋着雨就进了门。
夏序怀一眼就看见了郁白,郁白身上还在滴水,怀里抱着个快烂掉的纸盒子,低垂着头的样子像是个被人遗弃的落汤小狗,坐在墙角的椅子上一动不动。
夏序怀的心徒然一紧,然后就是一阵阵闷痛。
“小白!”舒绘跑过去,弯腰看他脸上的伤,“怎么被打成这样?谁打的你!”
“……舒阿姨?”郁白迟钝地抬头看她,紧接着看见了离他两步远的夏序怀。他呆愣着,慌忙错开眼,像是做了错事心虚的小孩子。
舒绘又气又心疼,她直起身,巡视四周,想要找出那个罪魁祸首。
孙华正在做笔录,旁边坐着一脸阴沉的何纪,脖子上有一圈被掐出红痕的手印。
因为警察要求他们的监护人到场,郁白没有长辈可以过来,只能打电话给向晴。他打开手机的时候才看见很多未接来电,全部都是夏序怀打来的。手机放在书包里,他没听见。
向晴来得有点晚,到的时候先看了看郁白身上的情况,接着和舒绘夏承关一起了解了一下具体的情况。
他们在一旁说着话,门口又停了一辆警车,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,打伞走进警局。
“然姐,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一个警察跑过去,对着先进来的一个女警说。
“回来查个文件,”然音拍了拍身上的水珠,看这里这么多人,便问,“怎么回事?”
“哦,两个未成年人打架,这些都是家长。”
然音点头,敏锐的目光突然顿住,停在了坐在墙角的少年身上。
郁白若有所觉,抬头看过来。
“郁白的监护人。”有警察站起来喊了一句,舒绘等人纷纷走过去。
然音听身边的警察讲明了前因后果,点过头后也走了过去。
哗啦一下围过来四个人,小陈一下子忘了要说什么。他是个新人,刚进这里没多久,处理事情还不怎么娴熟。
舒绘依旧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,夏承关拍拍她的背安慰:“没事,先看警察怎么说。”
小陈看着他俩,问:“你们是郁白的父母?”
“不是,”夏承关说,“我们是他同学的父母。”
小陈便看向向晴,问:“你是郁白的母亲?”
“我是他的班主任。”向晴说。
小陈顿了顿,犹豫着问一直看着他的然音:“然、然姐,您是……”
然音默了几秒,冷肃的神情渐渐消融:“他是我以前照顾过小孩。”
何纪的父母也到了,他们在公安局里吵吵嚷嚷,以为自己的儿子犯了天大的事,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先打他一顿。
一时间,局里鸡飞狗跳,所有警察都上来拦人,好不容易才让他们都安静下来。
夏序怀不关心那边是什么情况,他从进门起就一直盯着郁白,此时终于迈步朝他走近,站到他面前。
郁白低着头只能看见一双鞋,那双鞋湿了大半,还溅了很多泥点子,像是鞋子的主人有什么着急的事要办,甚至顾不得打伞和躲避脏水坑。他忽然想起,有一次陈凭和张途聊天,说起夏序怀穿的一双鞋很不便宜,好像是什么联名限量款,反正不容易买到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,应该就是现在这双脏了的鞋。
夏序怀俯身,才看清郁白的脸色嘴唇发白,身体也在细微的颤抖,双臂紧紧抱着那个纸盒子不松手。他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,披在郁白的身上,指尖蹭过他的脖颈时,才发觉他的皮肤很凉。
夏序怀沉默着伸手去拿那个破破烂烂的纸盒子,却看到郁白一瞬间收紧了手臂,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