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境在他们主动破除下,所有景se都宛若破碎的琉璃一样粉碎飘零,唯有四道身影在这一片se彩万分的碎片纷雨中伫立,罗黎伊跟罗黎尹身上的衣服早已换回他们原先的白衣跟黑衣,他们两人眼里都有些许泪光,似乎从这场太过虚幻美好的梦境醒来,还是太过残忍。
柏玄琴在一片扭曲流窜的景se中朝他们走来,邦缘光则是神se复杂的望着他们这一对双生子,他什麽也没说,更没有在这个时候多做什麽,这是他唯一能给予的t贴跟宽容,就算现在知道他们是异界之人,但如今他们都只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,也没有必要在穷追不舍。
等到四周幻境彻底消散,景se化为安静偏僻的乡村小道时,柏玄琴已经走到他们身前,他站在他们身前,轻轻的深呼x1一口气後,问:「刚刚的场景……可以告诉我是什麽吗?」
「是演唱会,就是……有无数的人喜欢我们的歌声,那是为他们跟我们准备的舞台。」罗黎伊此刻无b清醒,却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苦涩,虽然心中平静并未被幻境动摇心神,但毕竟这个美好的未来曾经如此靠近他们,决绝醒来,还是会失落。
柏玄琴看见罗黎伊垂落的眼帘微微颤抖,他第一次看到他失落的模样,柏玄琴仅仅思考片刻,就模仿之前罗黎伊安抚他时的样子,向他微微张开双手。
罗黎伊抬起眼,看见这颗大石头努力地要安慰他,他浅浅笑了下,往前一步抱住了他,清冷竹香萦绕在鼻尖,他很是委屈地将脸埋进柏玄琴肩膀。
「……很喜欢演唱会吗?」柏玄琴抱紧罗黎伊,有些笨拙地问。
「不太喜欢。只是……想让他们知道我们过得好而已。」
柏玄琴轻轻地拍着罗黎伊单薄的背脊,无声地安抚着似哭未哭的道侣。
罗黎尹在旁边神情低落,他撇着嘴,温软的桃花眼有细碎水光,他委屈至极的拉了拉罗黎伊的衣角,向被人抢走的半身控诉:「伊,我呢?」
柏玄琴轻轻放开了罗黎伊,他便转过身抱住了向他索讨安慰的罗黎尹,一模一样的身影却是一黑一白的衣着,他们此刻紧紧地依偎着彼此,罗黎尹抱着罗黎伊,委屈的撇着嘴。
「这什麽过分的幻境,怎麽可以拿这种东西来骗人?我一定要砸了它。」
罗黎伊也抱着他的半身,微微收紧手,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了下,声音平淡的道:「不砸了这个大鬼虚境就不出去。」
「认同。」
「砸完再走。」
他们相拥後,很快的放开对方,柏玄琴神se平静地看着他们,抬手轻轻替罗黎伊将脸旁的碎发挽到耳後,这时邦缘光才走过来,他看着他们两人,鲜红的瞳孔倒印出他们的身影,他神se温和而忧伤,睿智且深沉,他彷佛在思考着什麽,过了会儿才开口。
「我不过问你们从何而来。」邦缘光看着他们,那双鲜红的眼瞳如宝石般瑰丽,却也如同潭渊一样深邃。「但我想问你们,对这个尘世有何眷恋?」
这个问题,其实直白的说,就是邦缘光在问他们对这个尘世有没有企图,会不会造成破坏,罗黎伊知道邦缘光不这样直接问,是因为信任他的人品,但是仍要询问,是想知道他们对他们所在的尘世有没有感情。
当人对自己所在的地方有感情跟归属,即便是坏到极致的恶人,都破坏不了他们身处的地方,因为那是家、是归处。
面对试探他们的邦缘光,罗黎尹神se平静地望着他,没有开口,罗黎伊望着邦缘光,如霜雪般清冷的桃花眼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:「处处皆是眷恋。」
罗黎伊垂下眼帘,然後重新抬起眼眸,看向柏玄琴:「我在此处,亦有执念。」
若有了执念,就如同浮萍有根,流浪的野狗有窝,除了此处,从此以後不再自由,哪都去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