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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一只手就在这永无止尽的坠落中遮住了他的眼(12 / 14)

岁小孩为这只半死不活的小鸟取了一个名字。

他的词汇量有限,搜空了脑瓜,在自己的认知中找了一个美好的词汇。

白鹤庭叫它:“面包。”

这个名字和它的长相很不相符。它通体灰色,个头瘦小,羽毛还沾上了肮脏的湿泥。

既不好看,也不好吃,毫无价值,看起来完全没有必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。

但它的体温却比人类更高。

将它捧在手中的时候,白鹤庭的手心暖烘烘的。

胸口也一同变得暖烘烘的。

面包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喝了三天水,但它没能挺过第四天清晨。

那一天,当白鹤庭睁开眼的时候,面包的身体已经冷透了。

骆晚吟这些天的心情似乎不错,他已经很久没有冲白鹤庭发过脾气,只把他当作一团看不见的空气,或者是一个幽灵。

但这天早晨,骆晚吟居然同他说了话。

“以后,不要给这些东西取名字。”他难得用了正常的语气,平和到令白鹤庭感到不适,“这样,等它死的时候,你就不会这么伤心了。”

白鹤庭本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闻言蓦地安静下来,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,盯着骆晚吟看。

从他母亲这张漂亮的嘴巴里,他听到过许多恶毒的诅咒。他诅咒他的出生,诅咒他的健康,诅咒他早日死去,偶尔也诅咒他那从未出现过的父亲。

他早已习惯了这些难听的话,能够轻易地将这些诅咒当作一阵耳旁风。但此时,他小小的心脏却被一句平淡的嘱咐撕裂了。

一年后,也是希摩分裂战争开始后的第四年,混乱街巷中游荡着数不清的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陌生面孔。像许多无人庇护的倒霉oga一样,在一个寻常的日子里,骆晚吟被某个失控的alpha杀死了。

房间里杂乱不堪。

白鹤庭觉得,骆晚吟一定是挣扎过了,但他的挣扎大约只激起了对方的施虐欲,迎来了更悲惨的结局。

这一刻,白鹤庭认同了骆晚吟的说法。

也许正是因为他从未对骆晚吟有过正式的称呼,他没有觉得很难过。眼前这具被开肠破肚的赤裸尸体令他作呕,给他带来的悲痛甚至还不如那只冰冷又僵硬的小鸟。

又过了五年,白鹤庭被一队皇家骑兵带回都城,他们将他领入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。

这是白逸加冕后的第四年,年轻的国王神采飞扬,视线来回打量着十一岁少年稚嫩却精致的脸,问他:“你叫阿野?”

贫民窟里的人确实是这样称呼白鹤庭的。

但他撒了个谎。

“我没有名字。因为我没有家,他们就这么叫了。”

他在一国之王面前依然不卑不亢,神情淡漠。和白逸之前得到的情报一样,是个性格乖僻,但胆量过人的小孩。

“以后,这里就是你的家了。”白逸开门见山地说。

白鹤庭呆了一会儿。

接着,他脸上的平静渐渐碎裂,瞳孔晃动,神色迷茫,震惊中夹带着一丝无措。

到底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。

“听好了。”白逸笑了笑,温声告诉他,“白鹤庭,这是你的名字。”

这个时间家仆们早已就寝,外面没理由如此嘈杂。骆从野停下手里的打磨工作,起身走到门边,推开门朝外面看了一眼。

这一眼给他看傻了。

白鹤庭在众目睽睽中大步前行,紧跟在他身后的是焦头烂额的邱沉。

将军身份高贵,夜闯仆人楼实在有失体面,邱沉抓住一个同样傻了眼的beta,语速匆忙道:“去把苏先生叫来。”又提高嗓门,冲众人喊,“看什么,都回房间里去。”想了想,又放低声音改了口,“别回去,都出来。”

骆从野没回房间,但也没出去,仍然愣在原地,搞不清楚状况。

今晚他离开时将军明明已经睡了,此时却从头到脚穿得齐整,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回来。

他还未理清思绪,白鹤庭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
身体暖烘烘的,尤其是胸口。

一道熟悉的声音将白鹤庭从游离中唤醒:“您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?”

白鹤庭茫然地眨了眨眼,发现骆从野正抱着他,与他一同站在一个空间局促、陈设简陋的小房间里。

这房中只有一桌、一凳,和一张窄小的床。

连扇窗户都没有。

“我怎么在这儿?”白鹤庭喃喃地问。

他仍有些恍惚,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,脑海里竟全然没有印象。

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,骆从野长舒一口气。

将军刚才当着一群家仆的面,抱住了自己的alpha护卫。

但,这种头疼事,还是留给苏先生和邱副官吧。

“不是睡了吗?”骆从野歪过头,声音软得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,“有突发军务?”

他讲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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