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就是这群早早离开父母的男孩的妈妈, 这座院落里最有地位的人。“我好像能够明白阿姊在说什么了。”阿四说, “这确实是个有趣的计划,但养小狗的主人也有可能会被小狗咬伤不是吗?”姬宴平牵着阿四走出这片嘈杂的污秽之地, 慢慢地说:“所以我们要在小狗们够不到的地方吊一块肉, 让小狗永远有目标, 永远都有事情做, 保证小狗的眼睛看见肉却看不见钓狗的人。”“那要怎么做?”姬宴平指着远处一个低着头扫枯枝败叶的老力士笑道:“至少得让小狗们知道,他们未来的结局不会是一成不变的, 我不会养他们一辈子, 内侍省也不会。有能在宫里年老的力士, 自然也会有早早死去的力士,或者悄悄消失的阉人。我的排行是三,那么就让他们每三年筛去部分人选, 让他们自愿离开。”阿四问:“让部分阉人离开吗?”当然不仅仅是阉人,姬宴平笑说:“小宦做的不好就落到力士去,力士做不好就落到内臣去, 再有的就送去做些苦力,还有不能心服的, 就成年后自愿放归。不过我想,应该很少有阉人会落到这一步吧。都说男人做了阉人后不但性格要更温顺、命也更长,他们该感激涕零才对。”当压迫是来自方方面面的,也就是整个制度的, 这部分受压迫的人就分辨不出他们真正受难的源头。只要稍加引导,就足以让阉人长长久久地受制于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