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恪言曾逐字逐句地看过、见识过她对他的评价。这段小插曲时至今日都未被他提及,相应的,他也不戳破。那件尴尬的童年往事,那些字字直拙的尖锐评价,对梁恪言来说,到底是忘了还是算了?这让柳絮宁一度觉得煎熬。所以一旦长时间未和他相见,那些原本构建稳妥的熟络关系会无声无息地弥散,她会遵从本能将他划至陌生的圈地中。要么彻底失忆,要么彻底说开。前者做不到,后者不敢做。因为神游太虚,直到那杯牛奶放到柳絮宁面前,她才回神。“谢谢。”她屈起膝盖,不易察觉地挡住胸口。大衣外套不知何时被他脱下随意丢在一边,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,在客厅冷色调大灯的照耀下更衬得他人白。放下牛奶后,梁恪言顺势站在她旁边,也盯着那个电影,冷不防问出声:“ 撞车原来恢复正常作息竟然如此简单。次日晌午, 柳絮宁醒来。不夸张地讲,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看见如此明媚的阳光。也是巧了,洗漱好出了房间的门, 便刚好在楼梯口看到下楼的梁恪言。柳絮宁看准时机:“早上好,梁、恪、言。”梁恪言刚要开口, 她一字一顿地补充;“但我并不是在叫你的名字。”梁恪言有一会儿没搭腔。差三岁罢了, 也没有相差很多吧,还是女孩子说话一向是如此稀奇古怪。“我在叫你的网名。”她的重音落在后面那两个字上,梁恪言瞬间懂了, 顿时觉得有些好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