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清楚吗?”于天洲心轰然一沉,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。“清楚,我在为您办事。”“是吗。”这声音实在称不上有什么温度。于天洲痛苦地皱了下眉,几番来回后将事情托出:“年会那天,老夫人看见了……”他观察着梁恪言的神色,“……老夫人也是关心心切,想知道您的近况。对不起小梁总,是我的错,是我多言。”几天前,梁恪言照例去老宅看望爷爷奶奶。饭后,许芳华叫住他,委婉地提醒他和柳絮宁走得远一些。许芳华说,柳絮宁寄人篱下,有些事情情非得已,也拒绝不来,他不应该把情绪和意愿强加在她身上,她也许只是没有说出拒绝的勇气。梁恪言仔仔细细地回想,他有没有把他自己的情绪和意愿强加给她,她又有没有几次其实想要拒绝。又在思考之余有几分幼稚不平地想,许芳华这套说辞是否也曾原封不动地讲给梁锐言听过。如果这套规则是专门为他定制的,那也太不公平了。一室寂然无声。也不过许久,梁恪言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,他神色平淡:“下不为例。”夹在中间,的确难做人。下不为例?于天洲愣了一下,转而点头,又一次抱歉。一旁的手机频繁震动,打破空间里流淌着的安静。梁恪言看着陌生来电,没什么兴致地摁灭。过了一会儿,那电话又打来。他摁下免提。“你……好?”电话那头,吵闹声十足。女生声音带着试探。“哪位?”“你好,请问你是哪位?”梁恪言颇有几分好笑地看着来电显示,一串陌生的数字。她给他打电话,然后问他是谁?梁恪言最近连和人进行一场礼貌交谈的功夫都不愿花费,他不多废话就要挂断,那女生却接着说:“你认识柳絮宁吗?是这样的,她喝多了我没法送她回家,问她记不记得家里人的联系方式,她也只报得出这一个手机号。请问我有打错吗?”于天洲捏着文件的手不断收紧。他应该在梁恪言按下免提键的那一刻就无声示意自己的离开。电话挂断,梁恪言一脸平静地看他。将功补过的机会来得如此之快,于天洲福至心灵:“梁总,需要用车吗?”梁恪言:“嗯。”是谁情非得已?又是谁无法拒绝? 滔天嫉妒半个小时后, oon酒吧门外。梁恪言仰头看着霓虹色的招牌,门口的侍应生上前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。手机的棱角磨在他的手心,如果他是个好人, 如果他希望一切回到正轨,那么他此刻应该做, 也唯一能做的就是打给梁锐言, 让他来接柳絮宁。“先生?”侍应生见他未应,又疑惑地问。梁恪言回神,向里走。谁说他是个好人, 谁说他希望一切照旧。视线之内,空间被靡靡绯色笼盖。梁恪言走在侍应生之间,低头回拨那个陌生来电。电话长时间未被对方接通, 他烦躁至极, 无意间回过头去, 抓住猎物。柳絮宁手里还捏着酒杯, 靠在沙发一角, 周围的好友似乎在玩游戏,她像游离在热闹频道之外, 安安静静地坐在最旁边。身边还坐了一个男生,不时侧头和她说着话,又想把她手里那杯鸡尾酒拿开,被柳絮宁拒绝。男生笑说:“你还能喝呢?”柳絮宁应答: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