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光强烈, 窗口大开,树影随风摇曳,温暖的日光从窗口倾泻, 洒落一地。午时的日头是最毒的,也是最亮的, 纵然有帷幔遮挡,眼睛依旧不适。徐若云不是睡到自然醒,是外头的日光太耀眼,眼睛刺的不舒服, 她才醒的。醒来时身边的床榻已经是凉的, 陆越钦早就出门了。她也习惯了, 往常她醒来,也难得见陆越钦的身影。她揉揉眼,身体稍微动了下, 随后眉头紧皱。身上又酸又疼, 胸口的酸胀感,腰上和腿的酸疼, 不止疼,而且还发软打颤, 这一次的情事,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。昨日没机会问,他到底因何事生气?罢了,等他回来再问。徐若云低头看,满脸通红,她身上的印子简直不能直视, 要好些日子才会消下去。等会她要抹点药膏,好的快。颤巍巍的穿好衣裳, 南星刚好进门,瞧见她醒了,关切的问了两句:“少夫人,您渴吗?要不要吃点东西。”她昨晚来不及用膳,就被拖上了床,然后纠缠了好久,结束后直接累得睡着了,一觉醒来已是中午,不饿才怪。徐若云摸摸肚子,很不争气的叫了几声。南星悄咪咪笑,帮她决定了,“奴婢去端饭菜来。”她应了声,洗漱时对着镜台照了照,背脊上有一道红痕,应该是抵在桌沿时弄出来的,现在还疼着。拉好衣裳,徐若云无法直视那张桌子,看见就想起昨晚的一切,羞的脚指头缩了缩。目光往下,徐若云瞧见桌角有淡淡的,像水渍一样的痕迹,不免想到了别的。她红着脸出门,对门口的丫鬟吩咐,“先把屋内打扫下。”“是。”里外擦了一遍,徐若云这才好受些。陆越钦请来的厨子做饭很合她的胃口,几个月下来,人胖了一圈,但不是肥胖,是那种丰腴的美,比之前看着更艳丽些。用完膳,徐若云捶捶腰,吩咐南星把没绣完的牡丹花样拿来,那是帮祖母绣的。她绣工好,祖母和吴秀棉时常让她帮着绣花。徐若云自己也乐意,反正她别的不擅长,只有刺绣拿得出手。门口传来脚步声,徐若云抬眼,看见居平端着碗进来,弓着背,相当恭敬。“少夫人,补药来了。”黑乎乎的药冒着热气,散发的苦味房间和廊下都能闻见,一看就难喝。徐若云皱眉,她最不爱喝药的,要不是想生孩子,她连坐胎药也不想喝。她捏着鼻子问:“什么补药?不喝。”居平紧张的冒汗,幸好想了借口,不然没法解释,“是坐胎药。”她哦了声,秀雅的眉拧在一起,真不想喝。“放着吧。”居平没走,站那看着她,又道:“少夫人趁热喝,等会凉了更难喝。”说的不错,于是她便端起喝了一口,苦的整张脸都皱在一起,还想吐。徐若云发觉这坐胎药跟她喝的不一样。她盯着碗看,再问一次居平,“这坐胎药是谁让你端来的?”“是世子,世子关心您,所以吩咐小的煎了药来。”哦,是陆越钦啊。徐若云没多想,端起碗,一口喝完。居平松口气,幸好没追着问,要不他该怎么说?居平端来的药真的好苦,喝完吃了两颗蜜饯也不顶用,嘴里还是散发着苦味,难受得紧。徐若云盯着艳丽的牡丹看,越想越不对,陆越钦何时要她喝过坐胎药?而且,跟她喝得差别好多,她喝的也苦,但没那么苦。愣神的瞬间,细针偏了点位置,直接扎进了肉里,疼的徐若云顷刻回神。她吸了一口气,看见冒着血珠的手指,放在嘴里吸吮。她咬着手指,脑海忽然闪过某些事情,会不会不是坐胎药?她不免多想。听说大户人家不想要孩子,就会让妻妾喝避子汤,可陆越钦呢?他怎么想。徐若云很想告诉自己别多想,但心底滋生了疑惑,若是得不到答案,会越想越多,到最后,甚至会影响她的情绪。这般想着,徐若云随即喊南星过来,“南星,你去办件事。”“您吩咐。”她勾勾手指,示意南星凑过来,说的话只有两人听得见,不能让别人知道。南星惊讶的张唇,回头瞅她一眼,想劝两句,但看她严肃的神态,又把想说的话咽回去。“奴婢现在就去。”南星匆匆出门,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回来,回来后照她的吩咐,立刻去煎药,旁人问起,也说是补药。许久,一碗药煎好,放在她跟前。南星苦着脸劝她:“少夫人,要不别喝了,世子不会骗您的。”徐若云沉默,要说之前她心里存了希望,现在她八成可以确定,眼前这碗药,和居平给她喝的是一样的。散发出来的苦味也是一模一样。她缓缓吐口气,端起碗喝了一口,艰难的咽下去。她面无表情的低头,而后扯着唇角苦笑,陆越钦骗她,那根本不是补药,是避子汤。他不想自己生孩子。徐若云心里五味杂陈,眼睛酸的难受,又强忍着不落泪。她让南星端下去倒了,别让人看见。
自个则坐在屋内很久,很久,等到太阳落山,徐若云才缓过思绪,听见陆越钦回来的声音。坐的久了,她的身子僵硬,双腿也麻了,动不了一下。陆越钦进门就瞧见她沉着脸,眉头紧锁,心事重重的样子。她心里有事,这是陆越钦的第一想法。随即又想,是因为昨晚的事?他点头,大概是了,昨晚确实生气,没顾及她的身子,欺负的狠了。出门前她还在睡,累极了。陆越钦自知理亏,默着鼻子进来,心虚道:“用膳了吗?”残阳倾斜,橘黄的光线落在脸颊,面庞愈发温婉立体。徐若云抬眼看他,脚依旧是麻的,不能动,“没有。”语气低落,蕴着一股疏离感,陆越钦没听出来,他以为她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