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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(2 / 2)

套衣服换上,他把地上扔了一地的几件衣服捡起,随意塞进沙发靠枕背后,这才去打开门。

“你怎么回事啊?大半天不开门?”声音中气十足的男人质问道:“谁受伤了啊?”

任札退后一步,医生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宛如死亡一般一动不动的董梓,他急忙走过去弯腰去探董梓的鼻息。

任札淡淡道:“还活着,可能是昏过去了。”

医生暴躁道:“你这么淡定是什么个情况啊,你砸的他脑袋?”

医生打开医疗箱,拆开任札乱七八糟的包扎,仔细检查起伤口。

坐在沙发上的付仇突然开口:“我砸的,用花瓶砸的。”

医生动作一停,任札冷冰冰瞥了付仇一眼,声音毫无温度:“回你房间去,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。”

付仇冷笑,胳膊环胸冷睨着任札,不为所动。

医生边套出手机发短信,边说:“你们的家务事你们自己解决,我看他伤口不浅,得送医院做个脑CT,我已经叫了救护车,一会就来。”

任札张嘴要说什么,被医生阻止,“我知道你叫我来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,但是董梓好歹和咱们也认识有段时间了,情分总是有的,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?”

任札:“我不叫救护车是怕我的住址泄露,一会我就不出面了,等你把他送医院,等他醒了我再去看他,到时候要什么赔偿都好商量。”

医生对任札的冷心冷肺是深有体会,对董梓也是深表同情,他小心翼翼瞥了沙发上的少年一眼,贴近任札的耳朵,“我觉得董梓不会轻易放过你那个养子的。”

任札撩起眼帘,“他自己做错了事,就得承担责任。”

付仇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是在说自己,唇角浮现出残忍而嗜血的笑容。

***

等救护车把董梓接走后,付仇从背后搂住在二楼阳台观望的任札,他阴恻恻道:“等董梓醒了,你要把我交给他处理吗?”

任札转过身,拂开付仇的胳膊:“要么你现在走......”

付仇问道:“你现在赶我走?你把我当什么?”

任札对十年前的回忆早记不清了,他仔细思忖一会儿,蹙眉道:“我带你到这儿也有五年了吧,多少也算你半个养父……”

付仇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急促地“哈”了一声,“养父?有半夜去爬养子床的‘养父’吗?”

任札平静解释,“那天晚上是有人在酒局上给我下了药,我那会儿意识不清,以为是我打电话叫来的MB……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
这些事他上辈子完全没跟付仇提过,但现在,他觉得既然要让两个人彻底放下,就有必要开诚布公。

付仇却呆滞地愣怔住,不该是这样的——难道不应该是喜欢自己所以才来勾引自己吗?

那天晚上他是察觉出来任札喝了酒的,因为他意识的确有点浑噩,但经过任札现在这么一说,那不正常的潮红、射了不久就又站起来的阴茎、以及门外响了许久的门铃,所有的所有,都有了解释。

只是他不愿意相信。付仇猩红着眼盯着他。

任札继续说:“我知道你看不起我,也觉得我不配做一个父亲……你本来也不是从福利院出来的,我们之间没有领养手续,所以,你想走,现在可以离开。”

付仇脑海中闪过上辈子胸口流淌血液的尸体,快速摇头:“我不走,我不会走的,你别想再抛下我。”

任札拧眉,他渡步去饮水机旁接水,付仇亦步亦趋地跟过去,任札接了半杯凉水半杯热水,一饮而尽。

他到底想怎么样的,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,有些事真的不想重蹈覆辙了,任札烦躁地想,就算所有事都是自己的错,那也已经付出代价了。

“这样吧,这房子给你,我搬出去,你上大学的钱我也会给你出,不用担心离开我后钱不够的问题。”

付仇心中不知作何滋味,他还是重复着那句话:“我不走,是你先勾引我的,你必须付出代价。”

任札耐着性子问:“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?我死了你才满意吗?”

不——不是,付仇原本笔直的脊背瘫下来,他茫然地想,他母亲是被任札害死的,他得报仇,把任札困在身边折磨一辈子他才甘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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