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授过勋带,下午则是“勿忘根本,狼型啸山镇祟”。 季家和凌家也都派了人来接,再在主山住最后一晚,第二日搭乘飞机,便可以回去了。
季寒城心里知道越是临近结束,越是不能轻忽。临出发前,他也没忘了叫江凛给他找出来凌陌和林梦冉送的那瓶药。接过药瓶,忽然发现瓶上似乎有字。
圆珠笔的小字,“狂犬病”。不是他写的。
“……”季寒城磨了磨牙,扑过去按住江凛狠狠啃了一口脖子。
“狂犬病是吧?咬了就传染,你也跑不了!”
江凛前几天的小恶作剧被抓包,笑得在床上打滚,被他按住乱咬了半天,眼见着开始扯衣服,终于忍不住告饶:“您得出门了,别闹了。”
“今天先饶了你,明天回家看我怎么折腾你。”季寒城终于放开了他,整理衣服。
眼见着季寒城出了门,江凛也支起身子,脸上的笑慢慢收了回去。
……明天回家,差不多,也就该结束了吧。
总觉得,一旦回了季家,一切就该是打回原型的时候了。
他会成为家主,自己还要掌控私军。这是一个守卫与被守卫的关系,私情不应当夹在其中。
觉得理所当然地该结束这段不对劲的关系,只是,隐隐地有些心里发空。
“你看别人我会生气,所以我看别人你也得生气。你娶别人我会发疯,所以我要娶别人你也得发疯。”
季寒城说这句话的时候,漆黑的眼睛里认真的神色还在他眼前晃。
那小子是当真的。
……他当真了,自己也多少有点陷进去了。
越来越觉得,这事太不好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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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觉得如果有什么意外,大概是矿脉下面的意外,季寒城整个人留了一百二十分的心神,提前吃了一颗镇静剂才跟着走下漆黑的矿洞。
然而这一次在矿下却无惊无险。苏慕白彻查了几位少主该走的道路,每隔十来丈,就有一个狼族镇守。一行狼影在或幽白或碧绿的矿下穿行,矫健的狼影与清厉的狼啸层层刺破黑暗,季耀光整头狼离他八丈远,完全没有来骚扰。走出矿脉时,季寒城除了一点躁意和狂犬病药副作用的头疼以外,几乎没有什么问题。
按照苏慕白传授的呼吸法诀,那点燥意压得住,头疼反而压不住。但这次他整个人情况不重,头疼也能忍,好好走回屋子一路也不用搀扶。
回到苏宅时,苏慕白说自己有些急事,就先离开了。季寒城总觉得苏慕白离去时有意无意地看了自己一眼,但此刻又是头疼得不愿深想,便准备回居室找江凛亲亲抱抱再说。——上次自己不乐意动的时候他提供的那种“特殊服务”挺不错的。
虽然被训床事江凛不大乐意,但季寒城心里觉得,哪怕只是被训了一天,自己也绝对算个受益者——只是这事不能和他说。
谁想到,回屋时,居室居然是空的。
季寒城盯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愣了一会,上次的那种濒临失去这个人的恐慌忽然犹如潮水一般奔涌上来,慌忙看了一眼通讯器,才发现江凛片刻前就给他发了信,说临时有事,过一小会回来。
季寒城仍然放不下心,又给江凛项圈发了个确认的电击。
“最多半小时。”通讯器立刻得到了反应。
……在电击之后立刻回信,是真没事。
季寒城心思稍微定了定,回身想把门关好,恰好竹子看见,走过来小声说:“季少主,江凛是苏家主叫去了。”
季寒城一怔,头疼中夹了些焦躁,慌忙问:“怎么回事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竹子说,“来传信的人说苏家主有事找他,就是片刻之前的事。”
“说了去哪里了吗?”季寒城又问。
“没说。但我看着确实是苏家主身边的亲随,应该不是骗去的。”
谢过了竹子,季寒城按着发疼的额角回屋,心里烦成一团乱麻,心想索性去苏慕白那边找江凛,又不确定他们现在在何处。又反复看了两次江凛给他传的消息定了定神,忽然发现,方才在矿脉下信号不好,没有及时看到于曼曼发给他的消息。
“少主,您让我查的江凛的事也太难查了,明明就是罪奴,那卷宗藏得那叫一个深,好像生怕被翻出来一样。您可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找出来的。从凌家主那边找出来一份副本,居然还是加密的,破译就破译了半个月。——其实也没啥特殊的啊,就是情杀案嘛。您自己看吧。”
……情杀?
季寒城一片晕眩头疼里,紧紧地盯住了这两个字。
他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,不知为何出了一层冷汗,几乎点不开附件。
手上的汗把电脑的键盘浸得发腻,他点了两次,才终于把那个文件点开了。
细密的文字像一群爬虫,爬得密密麻麻,头重脚轻。他看不清文字,索性一直把文件往后拉,拉到了附件证据。
血淋淋的尸体,横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