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外面回来之后,他就一直不对劲。刚开始只是有点脸红,在马车里会微微侧过身避免与你腿挨着腿坐。
你以为他生病了,他却让开你探他额头的手。
“没什么,只是有点累了,休息一会儿就好。”
你不放心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,就坐在屏风外面看书批复公文。他躺在里间的小榻上,透过纱影,你看见他屈起长腿,窝在软和的被褥间。头发刚刚被你散下来了,发丝掩盖着他的脸,只看到微微露出一角的耳尖有点红。
刚开始还能应你,后来只剩哼哼唧唧的回声了。
你绕过屏风去看他,发现他把脸埋在你落在榻上的衣服间,手攥得死紧。
“傅融,你真的没事吗?要不要请医官来看看。”
他忙摇了摇头,又像是被抓包做坏事心虚一样,把你的衣服拽开了一些。
“不用请医官……那个,能不能……算了。”
他把手背挡在眼前,欲言又止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刚才那杯水,你喝了?”
良久,他点了点头。
那种地方有特别的规矩,药没下在茶汤和酒中,只下在最平凡的白水里。没想到谨慎如傅融,竟然会在阴沟里翻船。
“要不要,我帮你?”
看着他的模样,你竟然有些跃跃欲试起来。
没想到他连忙摇头,摆手说不用。
你俯身,发丝垂在他胸前,窗牖雕花的影子垂映在他衣襟上,你伸手去描摹花影,被他捉住了手。
“你不用的话,那我走了。”你直起身子要走,他的掌心灼热,却也不松开。
“就……抱一下,像以前一样。”
他的眼睛被热意烤得泛红,主动向里面挪了挪,给你留了位置,一手还牵着你,一手拍了拍身边,怕你走似的,催促着你躺上来。
你照他示意,欠身躺到他身边,刚准备抱住他,便听他嘶了一声。“压住头发了……”
你连忙坐起来,还没等看清头发呢,就被傅融牵扯着手腕伏在他胸膛上,下一瞬被他紧紧抱着。
听他有点得逞后得意的轻笑,“抱住了。”
几乎毫无间隙的拥抱,像沉入满是朱栾花瓣的暖流里,光阴停滞在此,你闭上眼睛,日光透过眼皮留下一片艳丽的色彩。
傅融的心跳声没有因此而平缓,反而咚咚跳得有力。他的胸口不是想象中的硬,蹭了蹭衣襟,你反而觉得舒坦极了。却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。
他双腿动了动,夹缠住了你的腿。
拱在你大腿上,像剑鞘一样硬的某物存在感太强,你于是睁开眼很认真地问他:“要不要?”
傅融还是摇头,他始终总有自己的坚持。说着现在还不行,不行。
太草率不行,不是彼此真正快乐就不行。
他低头亲了亲你的耳垂,闻着你发丝里散逸出来的香气,安心地又抱紧了一些。
“是在被刑讯逼供吗?肩膀好像被绑住了一样……”你闭着眼睛跟他玩笑。
傅融心虚地没说话,又把手向下挪了挪,环住你的背。力度却丝毫没有减弱。你被束起的前胸和他紧贴着,你稍稍向上蹭了蹭,他就立刻溢出一点难言的闷哼。你抬眼看他通红的眼角溢出一道泪水来。
本意是让他好受一点,可是这样似乎他并没有丝毫的缓解。你被吓了一跳不敢动,只有手搭在他腰间,五指并拢僵硬地搭着。
他的热气烧灼着渡到你身上,彼此相拥的一方天地与外界隔绝,你耳边渐渐响起沉钝的心跳声,一声响过一声,在心间有如鸣鼓。
就算走到那一步也没关系,你想着。可他却竭力克制,热息喷洒在额头上,却绝不逾越雷池。
“阳光好刺眼。”你仰着下巴和他说。
“……难受吗?”他用手掌盖住你的眼睛,连掌心也滚烫,偎着你的眼皮。
安静了一会儿,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。尽管他极力控制着呼吸,你还是感觉到了他在慢慢接近。你在黑暗里,看不清他的动作。
床榻吱呀一声细响,无形中绷着的弦也断了。
只是轻轻的一吻,还未来得及回应,他就飞快地离开了。随之而来的是更紧密的拥抱,像是要把你抱到窒息再忘记这回事似的。
手掌移开后,你睁眼去看他的眼睛,他却紧闭双眼,睫毛都在颤抖。
傅融听见你在他怀里闷闷地笑,闭着眼睛嘴撇了撇。
午后的时间太容易打瞌睡,你窝在他怀里,渐渐有些沉入黑甜梦乡。最后一丝意识却感觉到他抱着你缓缓蹭了蹭。解痒似的,蹭一下停一会儿,衣料摩挲出细细的动静。然后是他轻轻抽气又缓缓吐出的声音。
额头贴着额头,药劲终于散去的时候,你们相拥着睡去。
原本和傅融只是手牵着手,肩挨着肩睡觉的普普通通的一晚,直到闭上眼睛他说肩膀好像被什么东西硌着。
黑暗里他挣开你的手去摸索肩下的硬物